家。
&esp;&esp;才出营房，就被一行内侍拦住去路。
&esp;&esp;崔弘益笑容谦卑，姿态却强硬：“国舅爷，娘娘有请。还请你随奴才走上一趟吧。”
&esp;&esp;……
&esp;&esp;宫殿大门在身后闭合，霍泽深吸一口气，对着静坐上首的霍翎恭敬行礼：“麒麟卫指挥使霍泽，参见太后娘娘。”
&esp;&esp;他低垂着头，看不清太后此刻的神情，只能听到一道无悲无喜的声音从上首传来，在空荡而庄严的大殿内久久回响。
&esp;&esp;“这个时辰，你不在宫中当差，要去哪儿？”
&esp;&esp;“回娘娘话，关氏这两日身子不大舒坦，臣与她说好了要早些告假回去陪她。”
&esp;&esp;“是吗。”霍翎笑了一下，原本平淡的语气变得柔和下来，“阿泽，以前你我姐弟私下相见时，你都是称呼我为阿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再也没有叫过我一声阿姐，而是改口称了娘娘。”
&esp;&esp;霍泽被霍翎这骤然变化的语气激得浑身一颤，后脖颈处升腾起丝丝凉意：“阿、阿……娘娘……臣以前不知礼数，多次在娘娘面前失了分寸，还望娘娘恕罪。”
&esp;&esp;“失了分寸？”霍翎道，“你我本就是骨肉至亲，你叫了我这么多年的阿姐，如今怎么会认为叫我一声阿姐是失了分寸呢？”
&esp;&esp;霍翎右手按着桌案，缓缓站起。
&esp;&esp;她还穿着上朝时穿的那身玄色朝服，华丽而厚重的朝服上绣有繁复而威严的龙凤图腾，行走之间，宽大裙摆漫过光洁如镜的地面，最终停在霍泽面前。
&esp;&esp;“你在害怕什么，又在心虚什么。”
&esp;&esp;冰凉的指尖贴在霍泽颊侧。
&esp;&esp;霍翎略一用力，霍泽的头被这股力道带得一偏，与霍翎视线相撞。
&esp;&esp;“父亲做过的那些事情，别人不清楚，你应该心中有数吧。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总不至于连你都要瞒着。”
&esp;&esp;霍泽浑身颤抖，脑子一片混沌。
&esp;&esp;他想过的。
&esp;&esp;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设想过，如果有朝一日父亲东窗事发，太后怪罪下来，他该如何应对。
&esp;&esp;可是，提前打好的所有腹稿，费心想出来的各种解释，来时做好的心理建设，在对上太后那一双冰冷透骨的眼眸后，都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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