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池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打扰你了吗?”
季清临拿画笔的手一滞,反应半秒后才转过来:“抱歉,我好像忘记时间了。”
“是我应该提前给你打声招呼,来的路程比我想象中短,现在还没到我们约定的时间。”
说话间,季清临已经放下手中的东西,朝池皖身边去:“那感谢你的错误判断,这样我们可以多呆一会儿。你先坐,我去给你拿点喝的。”
池皖总觉得这画画的男人目的不纯,以模特的名义请他来工作室就算了,还老是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好在季清临的那张脸足够给力,否则这话落在池皖耳朵里就只剩两个字:油腻。
“咖啡还是果汁?”季清临问。
“白水就好。”
一楼大厅是展览专用,整个空间全部打通,不做任何隔间,二楼的分区就稍显复杂,中间有一大块地方做公共区域,角落里放一架三角钢琴,正对阳台的地方摆着季清临还未画完的画,两侧则做了画室和工具间。
池皖的目光集中在那架斯坦威上,他没见过这么贵的琴,有点手痒想去摸摸,一想到这很可能是这辈子唯一一次弹施坦威的机会,他只犹豫两秒就坐了上去。
池皖小时候学过两年,为了艺考又集训了一段时间,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琴声会暴露人隐藏的情绪,起初他还稍显生疏,音色浅而软,几小节后他的旋律显然变得松弛大胆。和弦弹下,为乐句增添色彩。
秋天的阳光温暖舒适,微风偶尔拂过时会带起花的摇曳,德彪西的《月光》似乎和这白昼并不匹配,但那份静谧和美好却是相同。
池皖逐渐沉浸在旋律里,又忍不住表现得更投入,想在季清临面前展现自己。
脚步声逼近,他没回头,默默等着夸赞。
“你怎么在这里?”
砰哒——
意想不到的声音猛地响起,池皖吓一哆嗦,手指按错和弦,不和谐的旋律打破宁静。
他难以置信地回头,惊恐道:“季总?”
季雨泽今天穿一件卫衣配牛仔裤,总是撩起的刘海也温顺垂下,乍一看以为是哪家大学生,可他居高临下站在这里,面色冷峻,眼神犀利,根本就是装嫩!
“出去。”说出来的话更是令人发笑!
池皖忍住骂人的冲动,竭力保持风度:“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总是喜欢偷偷摸摸进别人家吗?”
“……”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好吗?
池皖憋着一口气站起来,后槽牙快咬烂了:“我是被邀请过来的。”
“哦?”季雨泽冷笑,“谁?”
“这里的主人。”
“谁?”
“……”
池皖脸上的表情控制不住了:“l,一个著名画家,这里是他的工作室,您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网上搜搜。”
“网上能搜到?”
从季雨泽的表情来看,这并不是一句单纯的疑问,而是挑衅的反驳。
池皖心里也没底,他对季清临兴趣不大,属于是不主动不拒绝,也就根本没想过要搜l的名字。不过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露怯,为了不陷入自证陷阱,池皖跳脱出季雨泽的思维,反问:“您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季雨泽却根本不理他,语气又重了几分:“我的耐心有限,再说一次,滚出去。”
文明用语才能共建美好社会。
这么不客气的词都说出来了,池皖也根本不想再维护最后的体面,他极其不耐烦地咂了砸嘴,眉头拢得紧:“我在这里关你什么事啊,你谁?”
——“哥?!”
不远处,姗姗来迟的l仅用一个字,就使池皖心里的小人发出尖锐爆鸣。
疑惑总是一闪而过,比如为什么l的画能挂满季家走廊,比如为什么l的眉眼中有几分季雨泽的影子,又比如那晚看见自己跟l在一起的时候季雨泽的脸为什么那么臭。
因为他俩是亲兄弟!!
……
池皖觉得曾经有份幸福摆在他面前,他没有珍惜,现在一切都回不到过去。
“嘿嘿,季总。”片刻功夫,池皖又换了副嘴脸,他露出讨好的笑,把自己杯子推到季雨泽面前,“您刚刚说那么多话累着了吧,先喝我的。”
季雨泽冷哼一声:“我不喜欢碰不干净的东西。”
池皖笑容无懈可击:“这杯我还没碰过。”
季雨泽:“看着你的脸,我喝不下。”
池皖:“……”
在池皖即将爆发的前一秒,季清临终于把第三杯饮品端了过来:“哥,怎么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季雨泽朝沙发上的手机扬了扬下巴:“电话都快打爆了,消息也不回,还以为你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拐走了。”
池皖:“……”
季清临一拍脑门:“我下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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