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一起的几年间,她从未停止过为母亲的重病而奔波。
如此肤浅的见色起意、不闻不问的喜欢。
就像是两条鱼。
一只在风和日丽的玻璃缸里。
一只在暴雨雷鸣的玻璃缸外。
看似站在一起,却从未真的靠近。
再到后来,靳舟和江予淮也确实分开了。
但就算林欣听之任之地让两个人就那样继续发展下去,不进行任何干预,她们也未必能长远地走下去。
好在——分开的这几年里。
靳舟终于有所成长。
她变得比以前成熟,也比以前更有能力,不再会为了金钱的问题和林欣妥协。
而更加幸运的是,上天又给了她一次和江予淮重新再来的机会。
现在,她会好好珍惜。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江予淮感受到靳舟温热的躯体靠近。
也注视着那双纤细有力的手从背后将自己圈进怀里。
靳舟和她紧密相贴,口中呼出热气。
她小声地征求着她的同意。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陪你去看看阿姨,好吗?”
江予淮没想过靳舟会说这句话。
一时愣在原地。
直至江雪梅逝世之后的第二年,江松才终于解开心结。
这些年他和江疏易也会偶尔会去江雪梅墓前祭拜。
碍于工作忙碌的缘故,在祭拜一事上,江予淮很少和江松江疏易一起。
时间久了,她习惯了独自去看望江雪梅。
一个人给江雪梅献花,然后趁此机会和她说说最近遇到的趣事,发发工作中的牢骚。
她本打算今年也依旧如此。
靳舟是第一个与江雪梅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主动提出要去看望她的人。
同样——也是对于江予淮来说最特别的人。
在这个瞬间,江予淮忽然觉得鼻尖的酸涩有些无法抑制。
她本不是爱哭的人,此刻眼泪却如同断了线般一个劲地往下落。
江予淮可以凭借出色的能力解决绝大多数难以解决的问题,也能以沉着冷静的姿态面对所有让人难以接受的结果。
包括母亲的死亡。
她清楚地知道,从理智上来讲,江雪梅最后的时日里痛苦比幸福要多,死亡才是对她来说最大的解脱。
所以在葬礼上,江予淮没有哭,只是祝福着母亲下一辈子能有更好的人生。
在江雪梅下葬的第二天晚上,她就已经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
参与主刀一场在全国范畴内难度系数都排在前列的特殊解剖部位肿瘤保功能手术。
平静地操刀开腹,游离胃与相关结构。
通过腹腔镜近端胃切除,来移除包含肿瘤的胃远端标本,清扫淋巴结
利用胃浆肌瓣覆盖吻合口,最后精准地缝合手术创口。
在各位医疗界大拿的见证下,江予淮的表现依旧如同往日一样出色。
正是这一场手术的成功,也奠定了她在短短几年内直升主任医师的基础。
但只有江予淮一个人知道,在那沉寂无声的几个小时里。
持针器夹持着缝合针连带着将眼泪、悲伤和彷徨也都缝进了她的身体里。
而此刻,时隔六年,表面结痂的伤口裂开。
这些情绪才终于在靳舟的面前有了得以倾泻的机会。
“下周末吧。”江予淮吸了吸鼻子,试图保持平稳的语气。
靳舟听出这句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于是撑起身子去看她。
恰逢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将厚重的窗帘撩起。
浅薄的月光照耀进来,正好洒在江予淮的脸上,映出她通红的眼睛,还有微光中的两道泪痕。
靳舟答应下来:“好,那就下周末。”
江予淮清楚自己刚刚开口的时候语调走的不成样子。
所以靳舟肯定察觉出了她在哭。
而此刻房间中多了若隐若现的月光。
她的眼泪便更是无所遁形。
头发被打湿,粘连在一起,眼睛又红又肿。
一定很丑。
江予淮咬了咬唇,把头往下藏了藏,几乎埋进枕头里。
她不想让靳舟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靳舟赶在江予淮‘窒息’之前,伸手垫在她的脸下面。
掌心触碰到嘴唇,温热湿润。
靳舟的心中却没有半分别的心思,只是有些无奈地开口叮嘱:“待会儿没法呼吸了。”
江予淮没说话,也没有动作,只留下一个乌黑的发顶在外面。
靳舟问她:“害羞了吗?”
江予淮否认:“没有。”
靳舟顺了顺她的头发:“那为什么不让我看?”
江予淮露出半边脸,口中轻轻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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