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荣宣递来的温水,温水顺着喉咙流入胃里,整个人都宁静下来。
&esp;&esp;“不打。”玉流光压着喉咙的痒意,“我说了不动手,哪对情侣谈恋爱是这样的?”
&esp;&esp;情侣——荣宣眼眉攒动,大脑发烫,“你……”
&esp;&esp;“现在还不是。”他像是不知道自己随意一句给人掀起怎样的波澜,眼尾还洇着春意的红,捧着温水慢悠悠道,“荣宣,虽然我们认识了好几年,但真正交心相处几乎从没有过。”
&esp;&esp;“我不想草率,所以我得再考虑一段时间。”
&esp;&esp;多么郑重多么谨慎。
&esp;&esp;玉流光对待他们的关系已经认真到不能再认真了。
&esp;&esp;他又怎么可能会催?还去为难他?
&esp;&esp;这番话已经是个定心丸,从没希望到有希望,这中间的跨度之大横跨几年。
&esp;&esp;再等一段时间而已,他等得起。
&esp;&esp;荣宣完全忘记玉流光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性子。
&esp;&esp;也忘记他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这些甜言蜜语,而他轻信的后果就是陷入黑色漩涡中出不来,彻底深陷泥沼。
&esp;&esp;总之此刻,或许是灯光正好。
&esp;&esp;或许是青年眉目温和,柔软地注视着他。
&esp;&esp;他几乎忘记那一个月发生的事,忘记那个梦魇,轻而易举信了。
&esp;&esp;“叮咚。”
&esp;&esp;“叮咚。”
&esp;&esp;手机频繁跳出消息提示。
&esp;&esp;荣宣道从意识不清醒的大脑中,短暂回到现实。
&esp;&esp;他道:“怎么不看?”
&esp;&esp;玉流光打开屏幕,没有避着荣宣,随手一滑消息,“祝砚疏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啊,十点多了,时间好快。”
&esp;&esp;他起身,“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你司机借我吧?”
&esp;&esp;荣宣点头,“我送你。”
&esp;&esp;夜晚十点多,荣氏集团仍然灯火通明。
&esp;&esp;走出旋转玻璃门,外面正吹着寒冷秋风。
&esp;&esp;荣宣挡在玉流光面前,替他打开车门,一句轻飘飘的“谢谢”落下,他抿紧了唇,才跟着坐进去。
&esp;&esp;这会儿两人倒是安静下来。
&esp;&esp;二十多分钟的车距眨眼就到了,荣宣心情落下来,发现玉流光脸色又变得有些苍白,眼眉病恹恹地垂着。
&esp;&esp;连到了都没发现,思维像慢了半拍。
&esp;&esp;醉了?
&esp;&esp;他打开车门,将人抱了出来。
&esp;&esp;同时,祝砚疏听到车子熄火的声音,走出门一看。
&esp;&esp;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esp;&esp;秋风中,身形瘦削的青年被人托着腿弯抱在怀中。
&esp;&esp;乌黑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眉目照得糜丽。
&esp;&esp;一双勾人的狐狸眼含着朦胧水汽,往他的方向看着,像在看他,又像没有。
&esp;&esp;祝砚疏喉口烧起火辣辣的血腥气。
&esp;&esp;他几乎是钉在原地,死死看着这幕,直到荣宣走到跟前,才克制住血气的冲动。
&esp;&esp;祝砚疏神色紧绷,伸出手,想把人接过来。
&esp;&esp;谁知荣宣侧身一避。
&esp;&esp;“放我下来。”
&esp;&esp;玉流光勾着荣宣的脖颈,被人抿着唇放下。刚站稳,他似是还有些不舒服,细柳似的眉轻蹙着。
&esp;&esp;三人堵在门口。
&esp;&esp;头顶的灯光亮得刺眼。
&esp;&esp;祝砚疏看见玉流光颈部的红痕,他肌肤白,这点红鲜明得刺眼。
&esp;&esp;往上,柔软的唇瓣颜色也红得不正常,那股糜丽的春意几乎到现在都没退下去。
&esp;&esp;这就是他口中的朋友。
&esp;&esp;这就是他口中的和解。
&esp;&esp;风流浪子回头是最大的谎言。
&esp;&esp;祝砚疏神经线像是断了一条,清俊的脸覆上寒冷,他倏尔抓住玉流光的手,将人拽到自己身边来,一把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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