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贵手拿着梆硬的鱼胶块,“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是百花寨想新开的一条财路,专门为外地制墨商做的必不可少的鱼胶,还有,百花寨出名的药酒书方,我师父在我走前都交给了我带着,”陈幺娘故意掀开书的一页给葛大贵看。
葛大贵合上书道,“阿爹不认识字。”
陈幺娘确认了葛大贵不认识字,心里莫名的又多了一层放心。
“那我指方子告诉阿爹一样东西,这个方子是说菜胶的,菜胶就是大鱼泡阿爹明白吗?”
“大鱼泡有什么吃的?”葛大贵狐疑。
“阿爹不懂了吧!”陈幺娘合上书笑的神秘。
“不知道阿爹听没听过,你的上司官老爷说吃海味花胶?那个花胶也是鱼泡,只不过它是海里的鱼泡,与咱们楚溪郡府的淡鱼泡,是薄厚的差别口感。”
葛大贵听的一愣一愣的,山珍海味?这是他听完的第一个念头。
“可是咱们这里的鱼不能吃,乌溪河的鱼常年吃人肉吃多了,人下水逮它一吃就死。”
送礼
“乌溪河的鱼不能吃,乌溪河外的鱼也不能吃吗?那些河又不是天天都是死人喂鱼。”
“别的湖河鱼没人吃,只是受了乌溪河死人的影响,传的沸沸扬扬乃至整个楚溪郡州的人,上至八十老人,下至刚出生的孩童,都知道河里的鱼不能吃,吃了就死人的谣言。”
“百花寨的寨主就是听了我师父的解释,所以才跟着想做这门生意,结果还没开始,我师父就没了,又让寨子里乱传了一通,但是我想抓住这个机会做阿爹。”
“花胶只有达官贵人能吃的起,普通人根本不能碰,如果我用菜胶补平这个短板,阿爹说咱们赚钱愁吗?阿娘还会惦记花船的三瓜俩子?”陈幺娘合上书笑问葛大贵。
葛大贵手在盆里无意识的揉果子,脸上都是思考的表情。
“可以做,但是盐田院那边的河鱼真不能碰,还有,你希望人搬哪去?”葛大贵决定信一次幺娘这孩子的话。
陈幺娘收拾好东西正色道,“这个就得阿爹拿主意了,至少要像野牛村这个位置,不缺水不缺空旷的地方,还要人来人往少些世故。”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阿娘的干儿子们知道了地方,他们全都参与了官私盐,谁出事阿娘都跑不掉,或者我也可以明面跟阿娘断了关系。”
“不就是找地方吗!乌溪府城附近所有的村子我都熟悉,这几天我没事寻摸一遍,至于断关系就不要了,我相信你阿娘也不会同意的,”葛大贵把鱼胶递还给了陈幺娘。
“行吧听阿爹的安排,对了阿爹,麻烦你帮我找二三十个大坛子回来,我打算这几天没事做弄弄野果子,这一屋子的野果打回来不做浪费了。”
“另外房子弄好就加紧制大锅,到时候人过去住下了就要熬鱼,一直熬到六月停手,然后打鱼做菜胶,得置办两只小鱼船,”陈幺娘絮叨的说着话,把东西送去屋里藏好。
出来又说了一句,“阿爹别给阿娘的干儿子们看见面了,我怕他们不懂事到时候牵连你。”
“放心!我懂你的意思,就是买坛子你要等等了,我手上没钱,等马上发工钱了我给你买,钱都给你阿娘拿着的……”
葛大贵说完低下头假装镇定,继闺女第一次跟他开口掉地上了,他觉得有点坐不住了。
“口袋里不会十文钱都没吧?”陈幺娘睁大眼睛问。
葛大贵头低的更低了,“那啥……你阿娘说男人身上不能放钱,所以家里钱都给你阿娘了。”
陈幺娘……
葛大贵看幺娘沉默的样子,他掩饰的抓一把筐里的果子看后放下,拿起空竹筒子,对着实心野果扎对穿假装忙碌。
花氏看夫君跟闺女不谈事了,体贴的端着烙饼送来堂屋坐下。
陈幺娘歪头看她母亲气色好了很多,不像以前病黄黄的强撑着,她随手抓了一把野果去核。
嘴里不经意道,“阿娘,你要好好的养着身体变的棒棒的,以后呢就随阿爹姓,然后给我生个弟弟出来。”
“生妹妹也行,就是这世道对女子活的太辛苦了!特别是女儿家出路不多,即使有父母娇养着见识广阔,也是诸多的不易。”
“你心里有什么都不要害怕,我已经长大了,”陈幺娘说到这里冲她娘龇牙笑。
“我不比你心里期待的男娃差,虽然我难管教,还总惹你提心吊胆的,可我能给你撑住头上的天,不枉费你以前被人打半死咬牙养我。”
“死……丫头……,脾气不知道像谁这么倔,一副天生短命鬼的样,”花氏抹着眼泪责骂闺女,还伸手打了她两巴掌,
她花七娘也是河上下来的女人,见过的死人臭人不比乌溪坡上少。
幺娘一直催她养身体要孩子,她能不知道丫头啥意思吗?
每每幺娘提孩子,她就打丫头,希望她少点胡言乱语的,她宁愿不要好身体,也不要男娃子,她只想让幺娘平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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