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现在贼人可真不得了!都要大过年了,还敢在南码头当众行凶,幸好巡逻的差爷经过这,要不今儿南码头都是血,可怎么过年呦!”
“谁说不是呢!都要过年了还让南码头见血,怪道死的身首两截,该!”
站在周围看热闹的人,听见糠子的声音纷纷附和点头,有的还随地啐了一口痰,脸上带着欢欣雀跃的笑,如果手里有瓜子就好了,说不得可以看见一地皮的瓜子壳。
陈幺娘看了一会,确定武平安他们回船场了,她才放心转身回家,一个人坐到掌灯时分,上床又是一夜觉。
翌日天不亮去车行坐马车走了。
下午过半回到饮马寨,陈锄头事先得了陶长安的送信,对陈幺娘回来有心里准备,此刻见人到家,兄妹之间反而没了过多的语言,很默契的同时进屋说话。
“妹妹此次回来待多久?”冬花抱着孩子坐陈幺娘身边,亲热的把小儿子给陈幺娘抱。
“明早天不亮就走,阿兄,长安大哥有没有告诉你收拾东西?”
“说了,长安昨天来第一件事就说了,我已经让你阿嫂收拾东西了,我们现在可以随时走,”陈锄头急忙点头回道。
“告诉了就行,老里正那里说明白了吗?”陈幺娘又问。
“也说了,老里正那里你随时可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陈锄头沉声问。
“出了一点,想让阿兄带他们去别处住几天,不知阿兄心里可有顾虑?”陈幺娘笑问。
“没,明天你走后我就带他们走,”陈锄头都没问原因就答应了。
陈幺娘听完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冬花的意思。
“我听你阿兄的,他是家里当家的人,他说走我们就跟着走,只要全家平平安安的,去哪里都无所谓,”冬花眉开眼笑的说道。
陈幺娘跟陈锄头对看一眼笑起来。
“行了,冬花去给幺娘做口吃的,莫要张扬妹妹回来了,以后幺娘回来团聚的机会多的很,不在乎这一次两次不见,”陈锄头接过孩子抱着吩咐娘子做饭。
“好,”冬花利落的起身去厨房。
陈锄头看娘子走了又道,“草子杏子估计不好带走,倒是馒头(陈锄头小儿子)姥爷那边好带。”
“小草姐他们不一定跟你走,阿兄可以把她们分派去赤江看着,我怕你不带她们离开这里,留下她们会被马家人欺负,至于罗大叔他们也可以去赤江待,阿兄自己心里怎么想的?”陈幺娘问陈锄头的意思。
“我没什么想的,就按你说的来,回头需要我陪你去老里正家吗?”陈锄头没任何的异议。
“阿兄要是想去听听也可以,反正你以后还是要回来的,”陈幺娘觉得陈锄头跟去听听也可以。
……
“你个老不死的看啥?总不能看你大儿子吧?掉魂了?”老里正娘子端灯骂老伴。
老里正瞅了一眼妻子没说话,一直坐着抽烟看门口,约莫掌灯左右,他看的人终于出现了。
“老里正近来可康健?”陈幺娘走进来笑问道。
老里正连忙起身回答道,“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一年比一年僵硬,幺娘稀少回来,没想到这一回来,竟然都是个大姑娘了!”
“谁回……”
“进宝娘出去把鸡撵撵,”老里正看老伴不懂事的出来了,连忙让她出去溜达去。
老里正娘子瞪了一眼人意思不愿出去。
陈幺娘看了看开口道,“要不老里正咱们出去走走?大冷天的坐着说话怪冷的。”
“也行,”老里正狠狠瞪了一眼要跟来的老伴,拿起旁边的拐杖跟陈幺娘出门了。
三人远离马家老宅,陈幺娘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老里正说道。
“我来找老爷子什么事,想必老爷子心里门清,毕竟您活了几十年,见过的经历过的事,肯定比儿子孙子们要通透,就是不知老爷子如何选?”
老里正手里的拐杖在冰雪上,使劲捣了好几下,呼出一口白气才道。
“不知我们马家要是帮你了,能不能不死人?”
陈幺娘听了背手看马家的方向,脸上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不是在帮我,你帮的是你们马家自个,就像刚刚那个情形,老爷子觉得马家死不死人?什么样本事,可以拉住硬要寻死的人?”
老里正浑浊的目光闪烁半天,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布包,带有体温的布包,直接放陈锄头的手里了。
“他们一来找到我大儿子,我就晓得你陈家不简单,你迟早会回来找我的,我老头子始终记得,你第一趟来饮马寨跟我说的话。”
陈幺娘看她兄长手里布包莞尔一笑。
“老爷子如此精明睿智的人,可惜没有教育好子孙后代,把一家老少差不多都裹进去了!”
老里正苍凉的叹了口气,“人老了不重用了,心里总想着儿孙们长进,事实却是儿孙们阳奉阴违,还觉得老糊涂碍手碍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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