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这冰棺不知在何处被磕碰过,棺盖的边缘裂开了一道缝隙。
正是这道救命的缝隙,透入了稀薄的空气,才不至于让她在假死之后,又真的活活闷死在这冰冷的囚笼里。
队伍最前方的萧凌川,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毫无征兆地停下脚步,霍然转身,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冰棺。
那一瞬间,姜姝宁的血液几乎凝固。
她立刻闭上了眼睛,将呼吸敛到最微弱的状态,一动不动,宛如一具真正的尸体。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每一声都像是催命的钟响。
被发现了吗?
她都“死了”,这个阴魂不散的疯子,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时间仿佛被拉长,萧凌川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冰锥,几乎要穿透厚厚的冰层,将她钉死在原地。
良久,他才缓缓收回视线,眼底的微光黯淡下去,只剩下死寂的灰。
是错觉吗?
他竟以为她还活着。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终是转过身,继续麻木地向上攀登。
终于抵达山顶,冰棺被安放在一个山洞的石台上,四周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姜姝宁才敢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
山洞里空无一人,只有她和这口冰冷的棺材。
她哆哆嗦嗦地推开沉重的棺盖,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她手脚并用地爬了出来,刚一站稳,双腿便是一软,狼狈地跌坐在地。
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冰冻和药效而虚弱不堪,四肢百骸都泛着酸软的痛意。
这里是哪里?
萧凌川带她的“尸体”来这山顶上,究竟想做什么?
山洞外,萧凌川径直走向不远处另一个更为隐蔽的洞口。
姜天泽紧随其后,满眼警惕。
洞口站着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年轻僧人,神色淡然,双手合十。
萧凌川熟门熟路地上前,声音沙哑:“还请小师父带我去见观月长老。”
年轻僧人声音平淡如水:“观月长老正在闭关,暂时不见外人。”
“我不是外人。”萧凌川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笃定,“我前世曾让他帮我复活一人,他应当还记得。你只需替我通报一声,他自然会见我。”
“前世”二字一出,姜天泽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疯子,当真是疯得不轻!
连这种鬼话都说得出口!
然而,那年轻僧人听了这话,却第一次抬起了头,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萧凌川片刻,最终微微颔首,转身走进了幽深的山洞。
姜天泽的心,莫名地悬了起来。
片刻之后,那年轻僧人快步走了出来,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观月长老有请!”
萧凌川没有丝毫意外,抬步便往洞内走去。
姜天泽怔在原地,看着那道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难道……萧凌川说的都是真的?
他当真来过这祁月山,还见过这里的长老?
她于他而言,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冰棺留在身上的寒意未消,姜姝宁哆嗦着扶着石壁站起身。
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在萧凌川发现她还活着之前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一步步挪到洞口,却在看到洞外几个持剑的侍卫时退缩了。
怎么办?走不掉了!
绝望之际,她忽然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风拂过脸颊。
难道……这里还有别的出口?
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她连忙循着那微弱的风源,跌跌撞撞地向山洞更深处摸索而去。
洞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她贴着潮湿粗粝的岩壁,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了一丝微光。
有出口!真的有出口!
姜姝宁心中狂喜,加快了脚步。
那是一条极为狭长的石缝,光亮正是从那里透进来的。
她侧着身子,费力地从缝隙中挤了过去。
眼前豁然开朗,另一个洞口就在不远处。
她正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一个苍老的声音却毫无征兆地从洞口飘了进来,将她死死钉在原地。
“王爷,起死复生乃是逆天而行,就算贫僧能做到,你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还请王爷三思!”
王爷?萧凌川!
她连忙收回脚,屏住呼吸,悄悄挪到洞口边,透过岩石的缝隙向外窥探。
萧凌川一身玄色锦服,背对着她而立,身形依旧挺拔,却透着一股石俱焚的决绝。
他的声音传来,沙哑破碎,字字都像从魂魄深处碾磨而出,带着不计代价的疯魔:“横竖不过是寿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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