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萧祁问。
“恩威并下,软硬兼施,三日间苟延残喘且不愿顺服者一千有余。”
“好。”萧祁说着,又提高了?些声音,“我北萧包容四方,但凡愿意真心顺服之人不论出身皆为我北萧子民,受我北萧庇护,至于这些泯顽不灵之人,其蠢笨不驯与猪狗何异?”
“传令下去,以木栏为圈,堵截围杀,召众将士围观,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帮不驯之人的下场!”
“是。”魏影答毕,又问:“若中途又有人愿归顺,可要留活口?”
萧祁挑眉一笑?,忽然转头望向身后:“唐尚宫以为如何?”
“什么?”唐拂衣没想到萧祁会忽然问道自己,错愕抬头。
“唐大人,皇上?是在问你,这群南唐战俘,乖觉难训,若是死到临头方知悔改,当如何处置。”魏影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又重?复了?一遍。
唐拂衣藏在袖中?的手难以克制地颤抖着,脑中?一片空白。
那一道道目光如同?冰冷地刀子,一点?一点?划开她的衣衫,拨开她的皮肉,扯去她的伪装,要剖出那颗本就已经遍体鳞伤的心,再三鞭挞审判。
她无处可逃。
“回?陛下。”唐拂衣开口,“饶恕也好不恕也罢,全凭陛下心意,臣不敢置喙。”
“唐尚宫不必拘束,日后你要任武将之职,类似之事知要处理多少,不如就借此机会,让陛下看看你是否真如冷侍郎所言,是有将才?之人。”
开口的人是陈自松,而萧祁则只是眯着眼睛,神情轻佻。
唐拂衣察觉到他?地目光,想来如今这令她无比痛苦而难堪的场景,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一时兴起?的消遣。
她仰起?头,眼中?浮出一丝残忍而决绝地笑?。
逃?
“既然如此,那臣便斗胆一言。”
她不可逃,亦不会逃。
从她决意回?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她就下不会再回?头,哪怕是踩着所谓的“同?伴”的尸体,哪怕双手沾满猩红,脚下血流成河。
“臣以为,若是真心归顺,又怎会死到临头才?知悔改,陛下不必为这些人烦忧,全杀了?便是。”
她声色轻松而恭谨,先前方被点?到名时的那一丝紧张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自松不再说话,魏影将目光挪回?到萧祁的身上?,等?着他?开口。
萧祁冷哼一声。
“狼遗族人不杀勇士。”他?略有些倨傲的昂起?头,“传令下去,不论用什么方式,活到最后之人,朕自当保其性命。”
“是。”魏影领命去了?。
“陛下,轻云骑兵已整肃完毕,待您观阅。”一直跟在其身后苏栋直到现在才?上?前一步邀请道,他?面色平平,就好像方才?的一切甚至未在他?心中?掀起?一丝波澜。
萧祁点?点?头,跟着前来引路的人往阅兵场走去。
唐拂衣与一众臣子一同?跟在其后,一场闹剧结束,萧祁地注意力移开后,所有人又都恢复了?一副无聊空洞地模样,往前走的步伐多有些散漫。
远处传来震天地呼声,怒骂与哭声里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大笑?与吼杀,大悲与大喜零碎交织在一起?,地平线上?炸开血红色地晚霞,铺满整片天空,晨昏交错之时,大大小小点?燃的篝火明灭扑朔,显得这场景越发诡异骇人。
唐拂衣心中?郁闷,低着头往前走,忽然有人自身后轻拍了?拍她地肩膀,一抬头,冷嘉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唐拂衣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他?自顾自开了?口。
“将士们常年征战沙场,出生入死,昨夜还在身边饮酒作乐的弟兄,或许明日变成森森白骨。”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死亡带来地恐惧,重?压之下,人性扭曲崩坏是常有之事,因此他?们需要通过一些极端地方式来进行发泄。战俘、女人,刚好可以满足这些人毫无压力地实?施暴虐地需求。”
他?说着,冲身后那杀声传来的方向使了?个眼神。
唐拂衣却?注意到,原来他?二?人竟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队伍的最后。
“陛下自然乐意将这些东西赏赐给他?们,因为这于他?而言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男人含笑?地目光中?有怜悯,亦有讥讽,可这些情绪出现在这个人的脸上?,便多少显得有些微妙。
“唐大人在想什么?”冷嘉明见唐拂衣不说话,看似随意的开口问了?句。
“我在想,冷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唐拂衣道。
“不过是有感而发,闲聊罢了?。”冷嘉明耸了?耸肩,“唐大人不必多思。”
他?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唐拂衣心中?尚有疑虑,但如今并不是思考此时的时候,便暂且咽下,与他?一同?跟上?了?队伍。
阅兵时间持续不就,日落西山,火光照亮了?整个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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