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乓!!”
隔着火海,后院忽然传来响亮的枪声,打断了浮士德的指令。
“……!”欧德倏然起身,不等浮士德发话,抬臂掩住脸,仗着西装的保护闯过火墙,冲进后院。
就见被火包围的草地上,本该早就撤离的小钱宁正骑压在他父亲身上,用枪抵着对方的太阳穴,因为情绪激动,几乎浑身都在发抖:
“你终于没有依靠了……这么多年,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啊!?”小钱宁低低咆哮着,泪水滴落在被火焰扭曲的灼烫空气里,“你不会再是我的噩梦了……不会再是了。”
他缓缓俯下身,将自己的头颅贴在父亲的头颅边,梦呓似的低语:“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等等!”原本已经停止挣扎的老钱宁再度挣动起来,“你要做什么?!谁要你跟我一起死了,滚,快给我——操!谁他妈把你喂得一身牛劲儿?!”
“……”欧德的目光在这对父子身上来回了几趟,某一刻忽地落在居高临下地欣赏父亲挣扎,满脸讥诮的小钱宁脸上,之前那在脑海中飘渺不定的倒影骤然清晰,“——等等,住手!”
他果断掏出怀里的烟灰缸攥住,猛然冲过去,狠狠砸在枪膛上,下一刻又反手一记砸在小钱宁的脑壳上:“出息了?!之前欺负个人都要特地挑有我在的时候才开演,现在杀人倒是不等我来阻止你了?”
“你做什……把枪给我,你把枪还给我!!”小钱宁低吼着扑向欧德,“你知道什么!?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渣滓,放纵那些怪物一个一个,把老屋里的人全部害死,就是他害死了我母亲!!”
“……”地面上,因过于病瘦而挣扎不得的老钱宁浅色的瞳孔倏地缩了一下,须臾后忽地闭上眼,唇畔勾起一个惨淡的浅笑,“所以她是真的死了。……真死了……”
“你装什么呢!?”小钱宁被欧德攥住了手腕,没法攻击,只能拼命捣腾着用脚去踹地上的仇人,“那毒药不是你每天喂她喝下的吗?!每次你从她房间里离开,她都狠哭过一场,咳血比你没去前更厉害!”
“我真不明白……你在这儿装什么深情呢?真深情的话,你为什么不放我妈走?!她离开这个鬼戚戚的老宅,一定能活得比跟你在一起活受罪快活一百倍!!”
老钱宁像是被鞭子抽了似的瑟缩了一下,但在小钱宁倾泻出更多诛心的咒骂前,欧德略微提高声音制止:“等等等等,让我捋一下现在的情况。所以——按照小钱宁的说法,你的母亲是个缠绵病榻的弱女子?认真的吗?”
小钱宁简直要被气炸了:“你懂什么我母——”
欧德垂头在手机上拨了拨,翻出一张照片放到小钱宁面前:“这是你母亲吗?”
小钱宁:“亲……”
小钱宁顿住了,僵直几秒后猛然惊疑交织地瞪向欧德:“你是怎么——”
他话没能说完,一直躺在地上的老钱宁像是回光返照似的忽地爆发出了之前没有的力气,猛地将小儿子往旁边一推,紧紧攥住欧德的手腕,顾不上是否体面、是否狼狈,半爬半拖着自己的身体到欧德身边:“她……”
老钱宁又呼吸急促得让欧德都害怕他真厥过去,好在这位久经商场的大鳄很快压下自己的情绪,只是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上法老的军装照,脸色一时红一时白:“她,看起来过得很好。……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呃……现在是什么情况?】浮士德在耳麦里狐疑,【你不会告诉我法老是这病秧子的妻子吧?——法老看起来和‘狠哭过一场’、金丝雀、病弱的妻子哪一点吻合?!?】
“你不觉得小钱宁居高临下讥讽的那个角度非常眼熟吗?你没被法老踩过?”欧德迅速编辑短信,给法老发了询问意见的消息,旋即看向因为急转直下的意外,打破了悲情剧氛围的父子俩,“所以——很明显,关于过去的某段往事,你们之间存在着非常深的误解。”
“你们……还想继续在这儿蒸桑拿?或者我们也可以找个更凉快的地方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手机嗡地一震,欧德瞥了眼法老的回信,抬起头补充道:“——在我的教官的见证下。”
小钱宁:“……你的什么??”
·
十分钟后,gor伦敦据点内。
专门单开的会议室里乌烟瘴气,浮士德跟嘬糖似的猛嘬雪茄,忍了半分钟终于忍无可忍:“你们打算就这么互相瞪视到什么时候??天大的委屈不说出嘴没人懂的好吗,谁也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那个——欧德!是你的熟人局,你来牵头一下。”
“呃……”欧德瞟了好几眼环臂靠在会议室门边,虽然维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势,但眼神都快把据称是她合法丈夫的男人扒光上了好几遍了的法老,甚至有点担心这位真会把人摁倒在会议桌上来一发。
“我认为老钱宁先生的立场存疑……实际上和发现小钱宁长得和法老很像无关。”
“一个非常清楚的逻辑——当老宅被敌人闯入时,老钱宁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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